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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正坐在毕业展的展厅里,脑子有点混乱,有点感动,不过更多的还是兴奋。 自从爸爸妈妈回国后,我都没时间和精力用日记纪录下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而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的生活好像是一场场电影,一个个电视连续剧。发生了好多好多的故事,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从高处跌到谷底,又从谷底回到巅峰,回头看看,觉得真是唏嘘不已。 我们的首场毕业作品展览非常成功,成功得前一天的我,都无法想象。开展之前,我的心情还无比沮丧,布展时被导师责备动作太慢,不经意间与同学闹起了小矛盾,满伦敦地跑也找不到合适的布展材料,花了30镑买来的灯管却不满意,这些就算了,还有心情的低潮,加上爸妈走后孤独感的再一次来袭。尤其是之前导师说好要选我的作品去参加学校的另一个展览,高兴还不到三天,又突然被告知不需要我参加了,顿时整个人就非常情绪化,好像自己都被整个否定了一样难过。 我们的毕业作品展开展仪式定在9月5日。展览前一晚基本未眠,迷迷糊糊地就做起了恶梦。private view正式开展时间是晚上6点,4点我就开始像游魂一样紧张。展出前我们要为自己的作品标好价格,和老师讨论时,虽然计算得很认真,但心里总觉得,如此之高的价格,谁会真的买下我的作品呢?那时的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作品能在展览时被人买走。记得展览快开始时,我晃荡在展厅,想象着我如果卖出了作品的那种心情,觉得那是不可思议的。不过更担心的是private view会没有一个人愿意停留在我的展示台前。那将是多么沮丧的场面啊。
下午6点整,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位着装雅致的女士优雅地停在我的作品前,竟然不停地赞叹我的作品,又竟然询问起我的价格来,她说要买我的其中三件作品,我心里那个激动啊,连忙与这位女士互留了联系方式。当时我就兴奋得心脏要跳出来,一下子蹦到了Yeonsu的小屋子里对她和kriti喊道,有人要买我的作品了,哈哈,正好发现那位女士就站在了门口,她表情复杂,肯定心里在念叨,Ok...this artist is so childish!后来private view正式开始了,展厅变得挤踏不开,来了许多艺术家和老师,其中一位留着两撇小胡子,黄色西装看起来像十八世纪英国绅士的先生,对我的作品非常感兴趣,一个劲地描述着我作品的色彩构成,so delicate details, see this color...wow...他非常想买下我的作品,但是听到我说希望要一整套卖出去,又犹豫了许久。后来他又回来了两次,后来还特地带来了他的同伴,激动地对我说,要买下我其中一整套的灯箱作品,并且说要当场付给我现金,以便能确认真正拥有了我的作品,待展览结束后他再来提取。我们最后握手说着 ok, deal !导师Maiko后来告诉我,他是我们伦敦艺术大学温泊尔登学院的一位主要领导,也是一个知名的艺术家。这种被人欣赏作品的感觉,被人赞美自己付出和努力的心情,实在难以用文字描述,尤其是从一位专业的艺术家的眼光发出的赞美,对我这个还没出道的学生来说,就尤为珍贵了。出于对这位艺术家的尊敬和感谢,我当场表示一定要少收他30镑。我觉得,自己的处女作能在首场展出就被人以数百镑的价格买走,尤其是被知名艺术家收藏,这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那天晚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许许多多的人走来对我说,your work is sooo beautiful,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和语气都那么真诚。其中一位英国陶艺权威杂志的评论家站在我的作品前,说,your work is amazing,Maiko后来悄悄告诉我,这样一个权威杂志的评论家能发出这样的赞叹,已经是对一位学生的很高评价了。还有一位德国女士,她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希望我未来能在她的画廊里展出作品。一对老夫妻,在我作品前留恋了很久,尤其是他妻子,激动地都两眼放光,在我描述作品创作过程中,她一直为我拍照。这一个晚上,好像被排山倒海压过来的美誉冲昏了头,整个人好像都飘了起来,笑得连嘴唇都挂在了牙齿上,难以合拢。 而另一些让我感动的事情,是那些来看我展览的人们。我是在展览前五天才给Luton的教授James发了邀请邮件,他一直没回信,我没抱多大希望,以为他定然不会来了。不想在展览进行中,我一回头,居然看到教授笑容可掬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简直快一蹦三尺高,跑过去和他拥抱在了一起。他特地从Luton坐火车赶过来看我们的展览,这样一位有身份有成就的科学家,如此平易近人的态度,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还有中国银行伦敦总行的熊岚姐姐,领着她的两位朋友,大老远地应邀前来观展,为我加油。那晚她本来特别忙碌,还硬是挤出时间做了安排,虽然匆匆忙忙又要赶去应酬,但是已经很让我感激不已。能在伦敦有这样一个为我鼓劲喝彩的知心姐姐,真是我的福气。还有捷克女孩Kate,其实同她只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一小段时间,那天在facebook上邀请她时,她一句"of course, I will come"让我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太温暖了,同来的还有她高个子朋友lily。还有可爱的可子,和她温柔美丽的朋友Ray,欢天喜地地蹦过来,送了我一大束鲜花。还有我的fadi同学,一直在展厅待到九点,我没有一点时间同他说话,他却忙着帮我们拍了许多照片,朋友们都说,he is such a gentleman,又赢得了大片民心。
展厅里见到了好多好多熟悉的面孔,以前给我们做过好几次tutorial的陶艺家,Carina Ciscato和Annie Turner也出席了,她们都觉得我们三个陶艺姑娘进步实在太大,记得上次见到她们时,我还在困惑期,踌躇不前,现在我们终于从那一段的迷雾中一起走了出来。见到技师Manda时,她还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我差点要控制不住热泪盈眶了,发自内心地说着Manda..we miss you a lot ...后来我们三个陶艺女生在一起交谈时,发现都有同样的感受。是她在我们精神和学业最最困难和空虚的时候帮助了我们,从最开始对她暗暗念叨,I don't like her!到后来彻底被这个真诚的精力充沛的有些小怪癖和爱憎分明的lady感动了。 这次还见到了老技师Dennis,他还是像个童话里老爷爷一般可爱。这些帮助过我们的人,真的太感谢您们了,许许多多的细节都影响了我们的最终作品,成功与失败,笑容与眼泪。其实我们三个陶艺女孩加上木头女孩sha都互相给予对方极大的帮助和影响,就像后来在yeonsu家party时fadi说的,你们几个女孩的友谊非常不容易,现在的你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在未来的哪一天哪一个地方回想起来,会为这一段特别的日子而感动。
后来想想,确实是这样,我们几个给予对方的帮助是最大的,这三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难过的,痛苦的,误解的,开心的,郁闷的,狂喜的。每个人都有非常低潮的阶段,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作品挣扎,而我们总是给对方真诚的意见,每天在学校从清晨一直到快午夜,连保安那天都跑过来说,I want know what are you girls sitting there and doing all the day!我们经常感叹,咱们四个一定是整个学院最努力的MA学生。我们的陶艺工作室碰到了很多问题,是最不寻常的一年,而且我们的作品都遇到了巨大的困难,能走到最后,真的很不容易。那天kriti的展示柜出了问题,我们几个都没回家,帮她完成了所有东西,我的架子和展布也出了麻烦,Yeonsu给我想了一晚上怎么解决,第二天帮我一针一线缝好。她的作品遇到了瓶颈,我们几个挖空心思给她提意见,慢慢发现,慢慢解决。连我们一起聊天,我都很少用“我”而更多地用“我们”。真的,我们几个天天都呆在一起,吃饭走路聊天的内容,基本全是work work work,后来在yeonsu家,fadi一脸无奈地说,你们几个能不能不要再说作品了,现在是party,enjoy yourself!那一刻我们才突然意识到,我们所有的交流都离不开艺术,离不开作品。我们最快乐的时刻都与艺术相关,我们无比享受着这份快乐,享受着这种创作和交流的过程。 这一段难忘的时光实在太珍贵了,我想记录下每一个小小的细节,每一个幸福的时刻,每一个伤感的时候。我真的发现自己成长了很多很多,更加明白了自己,知道了我那一堆缺点,懂得了要怎么去真诚地对待帮助过我的每一个朋友,当然,我现在也更加充满自信了。 在首场展览结束后,我们一群人本来决定去club疯狂地跳舞,放松一下这几个月来绷紧地神经,但是走在路上才发现大家都忘记了ID,于是一行七人到了yeonsu家,她给我们做了一大桌美味的韩国菜,大家喝着Barcadi对芒果汁,满脸通红,弹着吉他和钢琴,胡乱地跳着舞,醉熏熏地聊着作品,一直到凌晨才各自散去。
我们这次展览,整体水平很不错,后来导师发了邮件," Our show has been received very very well. Many people have told me that ours is the best in the whole show! Many commented on the high standard of the finish of the works!" 第二天刚起床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兴奋地在那头大呼小叫,听说爷爷还激动得老泪纵横。kriti说,她妈妈听了她的描述后,也是激动得泪流满面。唉,这些最最亲近的人,哪一天不在为我们担忧,为我们祈福!现在要毕业了,我要特别地对他们说一声:爸爸妈妈,谢谢您! 总之,所有的努力真的都能被看到,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为我们全体Designer Maker同学们而骄傲!为我们成功的毕业展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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